第28章 密室长谈

上回说到，陈凯几经辗转，终于和地下党负责人段方接上了头。让陈凯没有想到是，这位负责人竟然就是引导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启蒙老师。而师生再次重逢，自然都格外的高兴。

“老师开展地下斗争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这十多年来，把那些特务和警察耍得团团转，真是创造了奇迹。学生这次奉命来东北，就是要跟着老师再大干一场的。”陈凯难掩见到老师的喜悦之情，内心也对段方这位情报工作前辈产生了深深的敬佩。

“此话差矣。你现在可是延安派来的特派员，肩负重要的使命，是我的上级，我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你完成任务。对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到暗室里去。”段平说着话，挪开靠墙角的一张四方桌，在桌子下面的地板上打开了暗门，沿着小台阶，带着陈凯下到了密室。

“真没想到，老师这里还有这么一个非常隐蔽的密室。”陈凯看了看密室四周，虽然不大，但是里面设备齐全，还有一台老旧发报机，以及几把手枪和几枚手雷。

“没办法，日伪宪特警察每天都在抓捕抗日分子，特别是针对咱们的情报站、交通站，更是大肆进行各种破坏。为了确保情报站的安全，这都是被他们逼得，不得已而采取的防范措施。快坐吧。”段平示意陈凯坐在一个凳子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水。

“老师，我这次来东北，确实需要地下党和抗联的配合。上级指示，务必要在两个月内找到郑永兴同志牺牲前藏匿起来的那批重要情报。因为这批要塞情报对苏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快说说这边的情况吧。”陈凯坐下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水。

“满洲**接到延安的指示后，立刻调集全部力量来搜集有关要塞的情报。特别是寻找郑永兴同志牺牲后，留下的那一批没有送出去的要塞情报。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线索。”段方也坐下来说道。

“其实，我当时就是郑永兴领导的‘**夫谍报小组’的成员，只不过那时的我还很年轻，也不是核心情报小组成员，我的师傅赵天乐是这个小组的核心成员。但是那一天情报站遭到敌人破坏时，他为了掩护我，让我和另一名情报员从暗道里逃走了，他自己却被捕了。我带着情报越过边境到了苏联后，再次参加了高级情报人员培训。后来，看到了苏联方面整理出来的有关‘**夫谍报小组’的档案，这才让我对这个谍报小组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他们真的是了不起的英雄啊。”陈凯向段方说了他对“**夫谍报小组”了解的情况。

“是啊，当时郑永兴、赵天乐他们8个人被捕后，没有一个是孬种，宁死不屈，大义凛然，到死都没有说出藏匿情报的秘密，更没有出卖一个自己的同志，他们都是值得我们敬佩的抗日英雄。只可惜，最后没有送出来的那批上百份要塞情报，不知道被郑永兴同志藏在了哪里。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寻找，但都没有找到。现在大战在即，郑永兴和其他几名同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些重要情报，我们必须找到，要用我们的胜利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段方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

“老师说的极是，不找到这批要塞情报，我们就对不起他们的流血牺牲。对了，老师，难道在整个过程中，就没有一个知情人吗？比如说，他在被捕前或者被捕后，向谁传递出了某种信号，或者暗示出了一些密码信息什么的。”陈凯见段方有些动容，就转移话题继续问道。

“应该是没有第二个知情人了，郑永兴是这个谍报小组的负责人，受当时的共产国际情报组织的直接指挥，并不和我们发生任何横向联系。所以，我们也是后来慢慢知道这个谍报小组的一些情况的。据说，这个谍报小组搜集到的许多重要情报，都是由郑永兴同志一个人保管，他在被捕的一个月前，还亲自到苏联送过情报。要不是突然出现了**，他有可能就把剩下的这一批重要情报送出来了。为了搜集和保护这些情报，不知牺牲了多少战友。”段方说到这里，心情又开始有些沉重起来。

“对了，老师，我这次奉命来东北，可是延安的最高机密。但是沿途我已经发现大批的日伪宪特警在盘查从关内来的人，所以，第一次接头我主动放弃了。‘山鹰行动’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陈凯联想到遭遇到的警察盘查和密探盯梢，敏感意识到，自己正在执行的这个“山鹰行动”已经走漏风声了。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前天，我到马迭尔宾馆咖啡厅准备和你接头。但是发现大量特务和便衣在附近活动。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临时取消了接头。而且现在，无论是哈尔滨，还是齐齐哈尔，还有佳木斯、牡丹江等地，军警宪特都在四处查人、抓人。据内线报告，特务机关和警察厅好像已经得到延安特派员和重庆特派员到了哈尔滨的情报，正在调集各种力量实施抓捕。那么，你和军统特派员来哈尔滨的消息，究竟会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呢？”段方对此也多少有些疑惑。

“我想，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内部有敌人的卧底；另一种情况是我们内部有军统的卧底，而军统内部又有日伪的卧底，从而导致‘山鹰行动’消息的走漏。因为在来哈尔滨的火车上，我对面坐着的一个神秘女人，之前是上海夜总会的当红歌星，我在上海时见过她。她有可能就是军统派来的特派员，目标针对的也是有关日军要塞的情报。”陈凯分析道。

“延安那边有日伪卧底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少数高层领导，下面的人应该是不知情的。你说的第二种情况倒是有可能。不过，按照我的判断，如果真的有日伪宪特警和军统卧底存在的话，也应该出在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的情报站里。不排除我们在安排接应你和要求各级情报员搜集要塞情报的过程中，这个卧底把消息传了出去。下一步，在我们的内部还需要好好查一查。另外，目前来看，军统这次也派了特派员，说明他们也想来获取第一手的要塞情报。”段方沿着陈凯的思路也做了深入的分析。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国共双方这次都派出了特派员，不是合作寻找这批要塞情报，就是要暗中角力争夺这批情报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我们在寻找这批情报时，就又多了一个潜在的对手。”陈凯不无担心地说道。

“你分析的很对。军统那帮子人，在情报工作中向来喜欢插一杠子，或者直接截胡，我们必须提高警惕。特别是我们在寻找这批情报的同时，要防着军统的人从背后偷袭我们，给我们来一个‘黄雀在后’。”段方之前跟军统没少打交道，深知军统争夺情报的手段和伎俩。

“老师所言极是。”陈凯赞同了段方的说法。

那么，陈凯和段方想出寻找那批藏匿起来的要塞情报的办法了吗？咱们下回接着说……